【楼台、诚台/蔺苏、靖苏】伸手不见五指之乌泥(现代AU/灵异组队打鬼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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伸手不见五指之情仇
伸手不见五指之鬼市
伸手不见五指之尸鬼
伸手不见五指之妒心
伸手不见五指之旧书
卷1 卷2 卷3 卷4 卷5 卷6 卷7 卷8 卷9 卷10
伸手不见五指之诡念
伸手不见五指之番外pwp七则(缺二则没写完)
伸手不见五指之骨石
伸手不见五指之乌泥
更新:
卷9
白居易离开以后,聂北忽然觉得生活里少了什么重要的事物一样,难免有些失魂落魄。
但接二连三的麻烦纷纷袭来,让他应接不暇、焦头烂额,也根本顾不上回味离别的痛楚。
秋未至打了头阵,将那尊花瓶塞给聂北,火冒三丈地兴师问罪。“聂北,你到底什么意思?假若你不想帮我,大可直接提出,用不着搞这些暗地里的弯弯绕绕!”
聂北一头雾水。“什么意思?”
“你在瓶子底下做了记号!是打算以后将我揭发吗?”
聂北这才发现,脸色变了一变,捧着瓶子找到水先生,两人三言两语间就拔高了声音,吵得翻天覆地,最后在水先生捂着腹部痛苦倒下结束。
聂北立刻慌了神,连滚带爬地找来大夫,好好地检查、确认真的没事才长吁口气。
明台和梅长苏守在水先生床边,横眉竖眼地对着聂北臭骂。“白眼狼呀!路边的小狗子都能看出来水先生是为了你的以后打算,你自己傻乎乎地孤注一掷,还不许别人为你筹谋后路吗?”
聂北低着头嘴硬。“我又没求他……”
梅长苏冷冷地说道:“好啊,原来你是这么想的——我实在怕了你了,今天是将水先生气得急火攻心,明天是不是就要将他气得命丧黄泉?那我们最好从此桥归桥路归路,离你这个丧星越远越好。”
秋未至听说聂北打算离去,立刻慌了神,找到聂北拼劲全力地劝说,要他最好别冲动。“小北,你在瓶子上做记号的事我就不计较了,但你得继续帮我——那瓶子你知道卖了多少数吗?”秋未至暗中比划了几根手指,眼睛里闪闪发光,还将得来的钱财分给了聂北一半。“我爹娘高兴的合不拢嘴,直言要带着我的弟妹们来城里住,还要我攒钱买上大房子才作罢,这样的瓶子,再卖个四五,大房子就落实了!我也就可以不再麻烦你了!只要让我爹娘高兴……”
聂北只好被迫同意,可心里竟然渐渐升起不情愿和怨气,反而作为合作者的水先生,再也没提出反对意见,老老实实地替他完善釉色。
聂北更加失落愤懑,每一天在烧陶的时候开始鬼使神差地主动刻上记号。
他尝试着将钱财交给水先生,以示讨好,也被委婉地拒绝了。
“聂北,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我对你的用心,其余的,我都不图。”
聂北只觉得握在手里的钱都在发烫。“我们非亲非故……你为什么……”
“就像你说的,你帮助秋未至不需要任何理由,我亦如此。”水先生的脸色苍白如雪,微微扬起唇角笑起来时,染上了苦涩的凄楚。“尽管我们达不到子期遇伯牙那般境界,可我也知道,我们是一类人。”
聂北看着水先生良久,心想,自己是否真的做错了决定?
秋未至等了几天,也没能等到聂北拿出新的作品,他再次找上聂北的时候,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强硬的咄咄逼人,或许他的穿着上了一个档次,手里也宽裕了不少,底气就跟着蛮横起来。“小北,我爹娘来催我交钱了,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东西?还是说你没钱了?不如你安心留在家里烧陶,我帮你联系客户做生意……”
聂北皱起眉,失去了耐心。“秋未至,房子不是买到了吗?你还朝我要什么?”
“你听我说,我小妹被城里的一家公子看上了,扬言非她不娶,我爹娘已经开始和人家谈婚期了,我们总要些钱来办置嫁妆……”
聂北阴沉着脸色道:“我继续帮你烧陶,让你拿出去卖,名和利全让你收?”
“怎么能这么说呢,小北,哪次我赚来了钱不都分你一半?”
“那水先生呢?他得到什么了?难道你让我们瓜分这点不够塞牙缝的钱?”聂北没让秋未至继续狡辩。“秋未至,你越来越贪了知道吗?虚荣是一个无底深坑,你趁早爬上来吧,否则越陷越深,小心憋死在里面!”
“可我小妹的婚事只有你能帮我……”
“我没有养活你全家的义务!”聂北暴怒而起。“一而再再而三,秋未至,你是条水蛭吗?非要榨干我最后一滴血才心满意足?这么长时间了,我又得到什么回报了?”
“你说你不在乎名利……”
聂北步步紧逼。“那不是你心安理得朝我索求的借口。”
“你以前不这么想的,小北。”秋未至意识到了什么,开始慌了。“明明是你主动要求帮我……”
聂北像是被石头噎住了喉咙,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。“……那是我傻!我蠢!”每一个字,都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,又化成刀子捅回心窝子。
秋未至面如死灰。“你要和我拆伙?”
聂北扭头边走。“分道扬镳。”
聂北回到水楼居的时候,很不对劲,连神经比较大条的明台都敏感地察觉到了。
水先生有些担心,硬闯进他屋子表示关心。
聂北对着一个泥胚子遮遮掩掩,不情愿地问道:“你来干嘛?我没事,走走走。”他上下端详了一下水先生,有些不确定地说:“你……确定身子好了许多?我怎么觉得你暴瘦了不少、脸色也越来越白……”
水先生淡笑道:“肚子这几天是有些疼,但喝了药也就缓解了,大概是受凉了。”
聂北点了点头,突然开口道:“你……生日哪天?”
“立秋那天。”水先生转了转眼珠,故意说:“打算给我准备贺礼?”
聂北别扭地转过身。“美死你了,我是要当天给你烧纸来着!”
明台冲过去捂住聂北的嘴。“要死啦要死啦!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!掌嘴!掌嘴!呸呸呸!”
聂北的确是要送给水先生一个别具一格的贺礼,但他没能将这个秘密保守到水先生生辰当天,那个葵花形口的笔洗泥胚就被明台发现了,还兴致勃勃地捧到水先生面前献宝。
水先生不住嘴地称赞。“没想到笔洗还能做出这样的。”
精心筹备的惊喜被提前暴露,聂北只能憋屈地说道:“废话!也不看看是谁玩出来的!”
“要我帮忙上釉吗?”
聂北将笔洗抢走。“哪能呢,让老子自己来,我就不信了!”
水先生转了转眼睛,说:“既然这样,我也想送你一个礼物——不知道你是否想要举办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展会?将你所有的作品呈现给世人。”
聂北一点都不感激。“说得容易,哪儿有作品?”
“你这头驴我目前还不想卸了磨就杀。”
“你才驴!!”
两个人正式合作之后,连他们自己都吃惊,他们之间的契合度,还有认真起来几乎废寝忘食的疯狂。
聂北在水先生身边耳濡目染,画画的技法也学了一点,但到底还是经验不足,在笔洗表面上色的时候造成了不少深浅不一的败笔,引得他捶胸顿足又无能为力。
水先生好几次也想干脆自己接手,都被聂北义正言辞地拒绝了。
除了赔偿给水先生的笔洗,因为聂北的不成熟技术,导致它难以完成之外,一个又一个的瓷器在他们手中焕发生命。
但展览没能在聂北的期待下办成。
变故发生在一个阴天傍晚。
除了水先生和聂北,对这些美丽的瓷器最为上心的,还有明台和梅长苏。他们总是手拉着手、围在放满瓷器的仓房门外散步,尤其当夜幕沉下、万籁俱静时,人们都已经睡下,空寂的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人,不眠不休竟也不觉得困倦。
所以当仓房内传来诡异的声音时,明台率先一个激灵,发现了窗格上反射出的微弱灯光,逼着他紧张地大叫道:“快来人呐!!遭贼啦——!!!”
人们从四面八方纷纷赶来,聂北首当其中,光着膀子和脚丫子,只着了宽松的方裤衩,在低温下冻得瑟瑟发抖也要硬挺着高举拖把恐吓。“哪个遭瘟的王八蛋失了智一样,敢把主意落到他聂爷爷头上!”
梅长苏突然脸色一慌。“啊!他要跳后窗跑了!”
聂北骂骂咧咧地带着众人冲进屋,闹闹哄哄地一拥而上,他被人群挤来挤去,苦不堪言地抱怨:“你们要抓贼打贼随便!可千万小心别砸了老子的花瓶!——哎哎!别挤了别挤了!谁他妈拽老子裤衩子?!”
水先生慌里慌张地赶来,望着乱成一团的仓房,没什么作用地喊了一句:“当心别出人命!把那贼抓住捆起来就够了!”他烦躁地叹了口气。“偷我那屋我还能理解,这破仓房有什么好偷的?”
明台竖起一根手指,脑袋上面好像有颗小灯泡亮起。“啊,水先生认为一文不值的东西,对某人来说,或许价值千金呢?”
水先生想起来了一个人,嘴角崩成冷硬的弧度。
聂北提着裤衩子走出来,表情有些恍惚,还有包含了震惊的悲痛。
水先生吃惊地看着他满身黑灰。“你裤腰带呢?”
聂北努了努嘴。“被他们抢走绑贼了么……我真没想到,是他啊……”
水先生皱了皱眉。“是谁?”
原本对抓贼有着高亢情绪的众人突然消失了兴高采烈,一个接着一个走出仓门时,脸上都挂着意外和震惊。
而那个灰头土脸的小偷,彻底暴露在众人面前时,连梅长苏也忍不住惊呼出声。
——“秋未至?!”
秋未至恶狠狠地舔了一口嘴角,用力吐出含着血腥味的唾液。
聂北刚刚张口打算刁难秋未至,质问他为何鬼迷心窍,水先生却上前一步将聂北拦在身后。“多说无益,去把翁林叫来,他教出来的好徒弟做出了荒唐事,也应该由他这个做师傅的站出来解决。”
水先生的初衷本是想保密的,无奈他们方才捉贼的阵仗实在惊天动地,一开始就扰醒了邻居,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,家家户户都点亮了灯,慢慢的,人们纷纷围了过来。
秋未至在等待翁林到来的过程中心急如焚,冷汗直流地在心里想着法子替自己开脱。
水先生暗自观察秋未至的反应,心想他一定会狡辩解释,但总也没想到秋未至的良心丧尽到如此地步。
翁林风风火火赶来时,没被跪在地上的秋未至吓到,反倒被一袭深红单衣的水先生魇住了——这么多些天没见,也不知他为何暴瘦一圈,下巴都是肉眼可见的削尖,脸色苍白如雪,在夜色下明晃晃的刺眼,配上细长的眼尾,活像妖艳的狐狸精。
然而还没等翁林开口询问事情发展,跪在地上的秋未至率先暴跳而起,满脸涨红、青筋暴露,怒目圆睁的样子仿佛被偷的是他一样。“师傅!他们把我抓起来,他们要灭了我的口!你知道聂北和这人做了什么事吗?他们睡在一起啊!恶不恶心!我发现了,他们就污蔑我偷东西!”
围在一起的人们本来还在窃窃私语,互相猜测着,这会儿通通闭了嘴。明明还是三伏天的傍晚,竟感觉到坠入冰窟的阴寒,连脚步也不约而同地慢慢向后,像远离什么病毒一样小心翼翼。
明台率先反应过来,怒不可遏地爆发出凄厉的嘶吼。“你放屁!”
秋未至疯了魔一样胡言乱语。“真的!真的!水楼居上上下下都知道他俩那点龌鹾事,还替他俩隐瞒着……”
学徒里有几个人面色苍白地摇头躲开。“我、我们不知道的!我们只知道你来偷东西!”但他们反驳的时候,表情和眼神也在聂北和水先生的身上来回探视,猜疑和惶恐尽显脸上,实在没什么说服力。
自从聂北入住水楼居以来,的确是和水先生同居同住的,从早到晚,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,若他们解释些什么,实在经不起推敲呀。
翁林惊恐地自言自语。“怨不得……怨不得聂北你小子说什么也要离了我改跟着他……”
聂北捏着裤衩子匪夷所思地叫道:“翁老头子!你老年痴呆了?!秋未至几句话就把你说服了?”
秋未至从地上站起来,越来越兴奋癫狂。“我偷东西?他们这小仓房有什么可偷的?污蔑人也不想个好点的理由!”
“秋未至!老子不就是不再打算给你烧制花瓶、阻碍你发财大道了吗?你为何心肠如此狠毒!既然你不仁我也不义!”他冲着翁林咬牙切齿。“我可怜他前途无望,自甘隐退,替他造出绝美瓷器供他买卖,他得了钱财名利还不满足,像个吸血水蛭没完没了,我当然要拒绝!没想到他怀恨在心,今天来演了这一出戏!”
谁知翁林非但没有感到震惊,反而露出了奇怪的表情。“聂北,你果然心怀鬼胎吗?未至早已跟我坦白,那些花瓶是你们共同合作而成,是你主动退让不求钱财,怎么现在反而倒打一耙?”
聂北不敢相信地看着秋未至。
秋未至得逞,笑容越发灿烂。“师傅,你现在可算看清了他的真面目!但小北本性不坏的,都是被这个长得一张女人脸的混蛋骗了!现在还来得及,小北还有机会回头……”
舆论的刀锋立刻转向了水先生,人群渐渐扩散,将他们孤立起来。梅长苏怒极攻心,冲上去一拳砸在秋未至的下巴上,打断了他染了毒液的谎话,一颗牙齿滚落在地上,同真相一样滚满了泥土无人在乎。
而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水先生,忽然捂着腹部痛苦弯腰,遮在嘴角的指缝中,鲜血沥沥涌出,无声尖利地控诉。
聂北冲上去将水先生紧紧抱在怀里,撕心裂肺地通知学徒找医生,双眼含泪、浑身发抖的模样太过强烈,在众人心中留下了改变不了的事实。
天一亮,关于有着妖艳脸庞的画师和心肠歹毒的烧陶师之间肮脏关系的流言,便迅速蔓延起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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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台握着水先生沁凉的手指,伏在床边一直哭,上气不接下气。
梅长苏咬着下唇,含泪不语,将温热的手心盖在明台的手背之上。
三个人牵了手,好像灵魂之间总算更亲密地贴合在一起了。
可惜对目前的他们来说,迟到了太久太久。
水先生叹息着,将手掌抽离出来,带着两人残余的温度抚上明台颤抖的头顶。“不要哭了……你是水做的吗?”
明台哽咽着。“你要死了呀……”
水先生沉默着,望向天花板,那里惨白一片。他一直为自己年纪尚轻便成就了过人的名利而自傲,可谁知现在,反而又觉得白活一生,还有好多事未做、还有好多话未说,就像空白一片的天花板,恨不能将一桶黑墨泼上去,彻底充满空隙才作罢。
可判官笔已经在生死簿将自己的命数勾下一笔,不可挽回,再想抓紧时间补充什么,也来不及了。
“人总要一死的,不过早晚罢了。”他都没发现,自己说出这话时,内心的不甘和怨恨。可他也不想看见明台伤心,强忍着心痛说道:“不过要有希望不是吗?有人战胜过癌症,我也会的。”
聂北卷着一阵风闯进屋,将厚重的药味驱散开来。他扑到水先生的身边,没头没脑地说:“我们搬走吧,到山里去住,我们远离这里。山里空气更好,也更清净,有利你的病情恢复。”
水先生有些奇怪。“为什么如此突然……”
聂北本来想费些心思哄骗水先生跟自己走,可想一想外面的事情,突然悲上心头,鼻子一酸。“只剩我们了……就只剩我们了……他们都走了呀……他们将我们的事情添油加醋,都当做了茶余饭后的谈资,那么难听、曲解的抹黑我们,我不敢让你听到。我们走吧,算我求你了……”
众人陷入了沉默,听着聂北撕心裂肺的低泣。水先生悠悠地说道:“……好,这就走,带些必需品,将水楼居的大门锁严就足够。”
聂北将水先生背起,明台和梅长苏合力在他们身上披好斗篷,裹得密不透风,趁着夜色从后门溜走,一路奔上了山腰,那上面有一间不大的泥屋等待他们的光临。
一池荷花随风飘扬,散发着浓郁花香。
聂北将这池荷花的秘密告诉了水先生。
“我们现在……算是没有秘密了?”水先生深吸了一口香气,觉得头脑清醒了一些。
聂北难过地说道:“我对你隐瞒的,只有这一件事。”
自此,这不大的小院和房屋,成了他们暂时的避难所。
水先生和聂北不再为了烧陶的事情辛劳,每天就只是围着荷花悉心照料、进入山林采摘野菜、喝着花茶闲聊……竟过起了与世无争的小日子。
可惜好景不长,当山里的叶子渐渐转黄时,水先生也陷入昏迷,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,成罐的中药喝下去也不见起色,聂北痛切心骨又束手无策,只知道躲着水先生偷偷地哭。
后来有一天,大约临近立秋的七日前,水先生忽而从梦中惊醒,扯住聂北的袖子,郑重其事地嘱咐。“聂北、聂北,待我死后,不要将我埋进土里,我害怕一片漆黑,也害怕被土掩埋,就将我火化存入土罐里也好……”
聂北泪流满面。“胡说什么呢……你长命百岁,哪儿会死……”
水先生充耳未闻。“聂北,我走以后,你不要哭、也不要消沉,你要振作,将那池荷花的泥土的秘密咬死在牙关,然后将它们烧成一尊尊瓷器,从此扬名四海,最好气死秋未至那个白眼狼!倘若他后来的日子只好不坏,我就要从地府里出来找你质问!”
聂北哀戚地点头。“我记住了、我记住了!我要秋未至不得好死、我要秋未至身败名裂!”
那天傍晚,水先生躲开了熟睡的聂北,一路踉跄下了山,寻到水楼居,发现了被人破坏的门锁。
他闯进房间,被凌乱的柜子惊得失了声,胡乱翻了翻,已经丢了许多画卷。
他都不用去猜测是谁做出这等恶劣事,罪魁祸首便主动显出身影。
水先生咬紧牙关,恶狠狠地诅咒。“秋未至,你竟还活着?”
秋未至汗毛倒竖地愣在原地,反应过来后,开口骂回去。“该死的是你!病鬼!阴魂不散!”
“阴魂不散的是你!你偷走了我的画,又卖了多少钱财?”
“你的画?”秋未至冷笑。“你当以为你的画还值多少钱?只有将它们印在我们的瓷器上,才能卖出稍高一点的价!识相就将你的画全部让出来,我们还有可能赏赐你一点甜头。”
水先生气得浑身发抖、唇色发白,却渐渐冷静下来,他的手背在身后,一个、一个抚摸过柔软的画纸,像是爱抚自己的孩子。
他忽然笑起来,笑得诡谲狰狞,令秋未至心里发毛。
“好啊,秋未至,你想要,我便给你罢了。”
可他举起的手里,是从抽屉中摸出来的火柴盒。
秋未至只是一愣的功夫,水先生便将一把火柴点燃,坚决果断地任由火焰将画卷吞噬,他一甩袖的动作间,火势就似疯长的树根一般猛烈扩散,转眼照亮了半空。
秋未至瞪大了眼睛,一边癫狂地往外跑,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叫:“你疯了!你疯了——!”
水先生背对着熊熊烈火,灼热的气流将他的头发和衣角倒卷而起。“秋未至,疯的是你,你失了理智、失了道德,倘若死后,必是要下十八层地狱受刑,却也都不够还清你在我们身上所造的罪孽!”
——“我穷其一生所创造出来的作品,就算让它们在火里灰飞烟灭,也不能便宜了你!若你想取,便下地狱去拿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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聂北终于赶来的时候,水先生已经躺在火势中心神志昏沉。
“姓水的!你在做什么?你的画、你的水楼居!它们都毁了啊!”聂北抱紧水先生嘶喊着,火海在空中张狂肆虐,他却觉得寒冷刺骨。
水先生张嘴,虚弱的声音混着一口鲜血吐出。“聂北……我不姓水……你听好了,我姓山名临水,山、临、水,你为我设立牌位时,万不可写错了……”
那把火烧了整整六天。
水先生也昏迷了整整六天。
第七天,立秋当日,最后一点火苗化作黑烟,留下了焦黑的残墟。
第七天,立秋当日,山临水病逝,生辰即变忌日。
山临水和他一生所有的作品共赴了黄泉。
山临水的骨灰被聂北放入了葵花笔洗中——那尊本要作为山临水生辰礼物的笔洗无奈成了骨灰罐。
聂北想要在废墟中寻找到幸免的画作,却只摸到一手黑灰。而令他意外的是,独留在仓房中的、用独特花泥烧制出的瓷器,通通毫发无损。
尽管他和山临水约定好举办的瓷器展会再也无法实现,可这些瓷器也是他赖以回忆的一部分,他舍不得将它们抛弃。
他将瓷器捧回山中,一一洗净,整齐地摆放好。
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,明台和梅长苏没来帮忙,两个人手拉着手守在骨灰旁边不吃、不喝、不眠也不动,仿佛也是一对没有生命的瓷器。
直到秋未至再次寻来,像举着造假的正义之剑,因为聂北做出了那些不顾情面之事而降下充满怒气的判决。
—乌泥·待续—
和大家闲聊的一些话:
乌泥是致敬老故事《乌盆记》的,由几个温馨的小故事组成,不算恐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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